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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: [转贴]别了玉门,我的初恋情人 第三章 作者苏家齐

  • 旧时相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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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12/7/13 20:35:00
  • 来自:甘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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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青梅

  第二天早晨,当我一觉醒来时,太阳早已照射在卧室的玻璃窗上,打开门,推
开阳台的玻璃窗,吸两口清凉新鲜的空气,让柔和的阳光自由自在地洒满全身。楼
前高高的白杨树上,雀儿鸣叫着在枝条间穿来跳去,一阵风过,树梢摇摆着飒飒作
响,一两片半青不黄的叶子荡游游地飘下来。整个大院里没有一丝喧闹,静静地。
隔过对面的楼顶,看到远处蔚蓝的天,白云一朵,飘逸在空中。昨日的酒让我一夜
无梦而眠,但身子却感觉不适,胃里难受。乃才忙着搬迁工程的合同,我无事朝街
上走去。

  单马路的两旁是整齐高大的白杨树,三五个身着红色工装的钻井小伙,兴高采
烈地谈论着迎面而过。对面旧货市场的门前,漂亮丰满的老板娘正坐在椅子上,择
着手里的青菜,两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太站立在旁边话着家常,保健院看门的老头坐
在低矮的凳子上,吸着烟漫不经心地看着过往的行人。这时间不断地有主妇们从菜
市街走过来,手里拎着装满青菜的袋子。在我看来,城市里的一切,到了这里都放
慢了节奏,深山戈壁西部小县宛如祥和安静的乡村,没有行人的匆匆脚步,没有车
水马龙的喧噪,就连年轻人们的面容上,也能看得出是一脸的平和。所有的人都如
同钟表的摆,按部就班地过着日子,安逸的日子里,自然有充足的心情和时间关注
周曹的新奇,我,初来咋到的新面孔,高而瘦的身材,自然就成了目光的关注,不
说迎面走过的主妇,就连择菜的老板娘,也停下手里的活,多看了我好几眼;保健
院门口的老汉,还冲我笑了笑。出身于农家的我,骨子里就向往乡村的闲散安逸,
在午后的阳光里,走出家门看一看翠绿的麦苗,让那扶过禾苗的风随意地吹动发梢,
聆听着背后村子里传出的各种声音,让脚步放慢,任思绪在空中飘荡——————。这是
我向往而又不可实现的,没想到,今天的我,却走在处处散发着乡村气息的城市里,
我被这眼前的景和物所吸引,若不是到了菜市街,我还真感觉不到这小县的热闹。

  菜市街东起单路,西到双马路,全长不足百米。街两边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摊位,
中间只留下窄窄的人行道,北面是店铺,南边挨街一溜全是简易的餐点篷房。秋天
的菜市街正是瓜果飘香之季,紫色的葡萄,米黄的哈密瓜,暗红的南瓜,以及晶莹
的柿子薄皮的核桃,知名的不知名的应有尽有。浑身散发着香水味的女人们,围在
摊前说笑着、挑拣着。摊前的老板既有裹着头巾的村妇,也有穿着打扮入时的少女,
头戴伊斯兰小帽的新疆小伙,带着浓重口音,兜售着可人的葡萄干。我夹杂在行人
间,挤拥着缓慢向前挪动,四周吵吵闹闹,整个菜市街一片忙乱热闹。

  穿过菜市街来到红绿灯口,我看到乃才从小公交里走下来,匆匆忙忙的,我迎
上前问道:“合同签了?”“签啦,回去说吧!”乃才掩饰不住的兴奋,额头上涔
出微微的汗。玉门搬迁共分两块,一是市政机关搬迁到玉门镇的新市区,二是油田
机关和职工的搬迁。我们承揽的主要是油田管理局职工家属的搬迁。从玉门到酒泉
102 公里,搬迁户共有17000 多,六天后的礼拜一正式开始搬迁,并且开始的当天
要举行搬迁仪式。全局安排88辆车,要求我们32辆车,提前三天到运输处对面的停
车场审验。初来咋到的我,对于找到32辆车,在这三天内,一点把握也没有。回到
房间里,乃才与我隔着茶几对面而坐,“车是个大问题,前几天我托人找,还没回
话,我现在就联系,估计不好找。”乃才边说边打电话,一连几个电话都是说不好
找。乃才有些着急,站起来又坐下,大口的吸着烟,脑子里迅速地思考着,嘴里不
停地说到:“好容易拿到合同,找不到车可丢人,钱挣不到不说,以后咋在这混!”
猛然间又突然想起:“哎,有啦,三三区停车场,货车都在那儿,走,我们去看看!”
匆匆出了门,乃才打电话叫出租车赶快到单马路,催促我:“快点,车马上到单马
路!”到了三三区停车场,看到蓝色的解放,一溜停着五辆车。乃才拍着车,对着
树阴下打牌的司机高声问到:“谁的车?”“我的,咋?”一个胖胖的中年人,抬
头应了声,接着又低下头,用力地甩下一张牌。“用车,过来说。”乃才看看司机
又拍了拍车。打牌的司机们一齐撂下牌,一下子全围拢过来,问:“拉啥?”乃才
说:“搬家用,一用半年。”胖司机回答说:“搬家用,不行,定了啦。”“定了
啦?”“早定啦。这几辆都定啦。”乃才失望地对我说:“平时看着车多的很,真
到用时一辆也找不到!”坐上车又回到住处,一路上谁也没说话。我刚来两天,不
熟悉这里的情况,想找车但不知从何处下手。不知道乃才为何没早考虑。乃才似乎
看出我的疑问,下了车边开门边说:“我也想到啦,想着车好找。”“急也没用,
这附近有车没有?”“酒泉有,货运的朱老板,我们谈过,他那只有五辆,不行咱
再去看看。”说走便出了们。

  货运部在酒泉车站的大院里,朱老板四十出头,搞货运已十多年。朱老板说:
“前一段车闲,进入秋季车难找。这几天就开始拉皮甲子。”乃才问:“现在有几
辆?”“两辆。”“那里的车?”“金塔的。刚好有两辆在这,你们见见。”若大
个院子里,停的车并不多,两辆蓝色五吨解放停靠在车站旅店的门前,我们走到车
旁,司机跳下车和朱老板打招呼。朱老板向司机解释说:“这是豆总,油田搬家,
他用车。”在交谈中司机说:“武威车多,都是五吨的,一个东门就百十辆。”听
了这话,乃才猛然有了精神,出于对司机提供消息的感激,掏出黑兰州,发了一圈,
又亲自给司机点上。而后我们便出了车站大院。一到门口乃才说:“你去武威吧,
无论如何也要把车找到。”出来时我没想到去武威,也来不及回去,便急忙赶到火
车站。火车到达武威时已是下午六点多,我直接到东城门,在钟鼓楼附近找了家旅
店,登记好房间便来到城东门,宽阔的街道,低矮的房屋,顿显得城门口空空荡荡
的,下午的阳光显得苍白无力,空气里透露出秋天的凉意。路北的一棵白杨树下停
着一辆蓝色的货车,我走到车边,敲敲车窗的玻璃,躺在驾座上的司机朦胧中懒懒
洋洋地折起身,半推开车门,惊异地看着我。“用你的车。”我对着司机说。司机
瘦瘦的脸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,我估摸着他五十岁开外。听了我的话,立刻精神
起来,眼神里的朦胧一扫而光,取而代之的却是精明和狐疑。接着从车前拿起烟盒,
取出只递给我,笑笑地说:“哎,先抽支烟。”随后问道:“拉什么货,到哪里?”
他听我说明了情况,洛加思考,说:“我们听说啦,油田搬迁,你用的车多,这有
个信息部,我带你去,他能帮你。”车的那一面,原来就是信息部,一排好多家。
我随他进了名叫“通达”的信息部。老板四十多岁,操着浓重的地方音,说起话来
倒也周全。一番讨价最终敲定运费,三天内找到32辆,第三天的下午汇集,连夜赶
到玉门,接受玉门油田运输处的车检。签完合同已是傍晚,路灯发出浑黄的灯光,
一天的奔波我感到浑身的疲乏,饿饿的,却了无口味。在街边的餐馆吃了碗臊子面,
回到旅馆,倒在床上便睡。夜半醒来,隔窗射进的月光,将房内照的亮亮的,我恍
然意识到,今夜正是中秋佳节。

  朗朗的月撩扰的我没了睡意,我索性推开窗,秋夜凉凉的气息自窗外扑面而来
;俯身窗台,向幽邃的夜空里张望,圆圆的月,四周没有一丝的云,没有风,静静
地,茫茫的夜空显得格外幽深迷离。融融的月光勾画出城市的轮廓,高低相间的建
筑自近而远朦胧一片。没有行人,冷清的街道在昏黄的灯光下,回味着白天里的喧
嚣。在我记忆里,甜美温馨的中秋却是儿时的情景:忙碌了一天的人们,早早地吃
过晚饭,在院子里摆放一张小桌,将葡萄,甜子洗净了放在盘子里,母亲双手捧着
恭恭敬敬地放在小桌上,然后在另一个盘子,放上早已准备好的两个月饼,一家人
这才高高兴兴地围坐在桌旁等着天上的月姥姥走出来。那时的感觉,月姥姥走的真
慢,好长时间还不曾露面,这期间弟弟和我总会跑到大门口,大喊:“月姥姥,出
来吧!”隔壁的胖胖,听到喊声,急忙跑出来一块高喊。很快门前聚集了小伙伴,
七嘴八舌地猜想着月姥姥出来的时间,想象着月姥姥的岁数。月姥姥终于出来时,
便各自飞奔回家,此时,母亲还不忙着分吃月饼,点上三柱香,烧了一把黄纸,又
跪下磕了头,又等了好长一段时间,看看香着了一大半,才说:“月姥姥吃了啦,
好,分吃月饼吧”。接下来母亲均分了月饼和水果,一人一份。父亲舍不得吃,咬
一口又分给我们。那时的月饼硬硬的,但吃起来感觉却很好。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净
光,余味未尽,馋意犹存,梦里又吃,一觉醒来天已放亮,悠悠然进了学堂,课间
禁不住相互交谈月饼吃后的兴趣。上课铃声一响,便各自归座,我伸手掏书时,意
外的发现书包里竟有一个月饼,老黄纸包着,我惊异地四周观望,却发现前排的阿
娇正侧身看我,我突然明了。那时阿娇和我同读五年级,阿娇的家就在我们学校的
隔壁,阿娇的父亲是大队书记,她的家境好于我们。在我的印象里,家长说起我们
的事情,是在我们读到初中时,但阿娇对我的好,却是从这个月饼之前开始的,朦
朦胧胧的感觉早在心里存在了,但从此以后,我开始护着阿娇,有意识对他好。那
时间我住校,是为了陪伴我姨家老表,他们家距校十多里,他爸爸是我们学校的校
长,放了学常回家干农活,老表一人在校,我陪他。当时住校的老师不多,有一家
外地的老师,还有近村的一位女老师,没结婚,是我们的数学袁老师。表弟比我小
一岁,低一个年级。晚上,我和表弟常被袁老师叫过去学习,三个人共用一盏带玻
璃罩的煤油灯。有一次,因数学题不会做,阿娇到学校问老师,袁老师叫她留下和
我们一起做,从此以后阿娇便常来。我虽然有些不好意思,但却为阿娇的常来而高
兴。袁老师一不在,表弟就要学着其他同学的声调取笑我们辆:“银环,栓保!咱
两个在学校,整整三年——————- 。”将嗓子拉得长长的,做着鬼脸。此时的阿娇,
总会那书本敲他的头,老表装作很疼的样子,捂着头,大声的喊:“袁老师,袁老
师,打人啦————-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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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老表在校吃饭,每到阴天下雨老表都会打两份饭,除此之外,我都是回家吃过
晚饭再来学校。农村的饭总是天黑了才吃,晚饭吃过天已经很暗了,母亲担心我一
个人走夜路,总是送我。起初母亲总把我送到校门口,渐渐地我走熟啦,坚持让母
亲只送到桥上,过了桥,我走了很远,母亲还站在石板桥上,远远地喊道:“害怕
不害怕?”“到那啦?”。有一次,我们三个人正在灯下学习时,袁老师突然问我
:“家齐,你一个人来学校,怕不怕?”不怕是假的,但在阿娇面前我不想让她们
说我胆小鬼,强装胆大说:“怕啥!又没有鬼。”听了我的话,袁老师瞟了他们俩
一眼只是偷偷地笑,老表翻着眼看着大家,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,阿娇抬起头看着
我,笑眯眯的学着我母亲的腔调并压低声音喊道:“家齐,害怕不害怕,到那啦。”
我猛然意识到,我母亲送我的事她们已知晓,一个人不敢走夜路害怕的事,被她们
发现,并且我还说了谎,我的自尊让我一下子羞得满脸通红,浑身燥热,忙低下头,
不敢再看他们。这些全让她们看在眼里,又惹得她们哈哈大笑。但自此以后,母亲
再也没送我,倒是袁老师领着他们俩去接我,常接到我家的村头,有时也接到我的
家中,等着我吃了晚饭,一起去学校。一年多后,我姨父也回到他们家乡的学校,
老表自然也走啦。我不在住校。不久,父母说起我和阿娇的事,母亲说阿娇的父亲
嘱咐我父母要我好好学习。随着年龄的增长,父母常说:只有考上了学,我才有出
息。后来,阿娇走啦,没想到在玉门,我们又意外相遇。虽然见面的地点不是我预
想的,时间也不是我们约定的,来不及准备,这邂逅只是太突然。分别了二十多年
的我们,能相遇,真是奇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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